我收拾好屋子,净净堂堂,空无一物,像是我刚来那样的一无所有。
心中骤然闪过一丝恻隐之心,这房子,我不退不行吗?好像不行,上班远,配套差,晚上夜路不敢走,怕被大车亲屁股。下了雨,洪水就觉得疏水道好像不好玩,跑到路面兴风作浪。那我退。我这几个月来,从初到末,想法三箩筐,思想很像世界伟人,行动很像小人国矮子。在这里萌生的一大堆骚里骚气的想法,一大堆关于生活品质的想象,最终作了罢。
房管局去了两次,物业跑了三趟,路途长的人想死。搬家那天,苏北他们帮了不少忙,苏北忙着预习国考,七哥忙着工作。半天下午,打了几盘游戏,喝了几杯茶,感冒发烧到浑身发冷,躲到苏北的被窝里不敢出来,苏北的电褥子一开,顿时觉得这辈子无其他指望。七哥每周三,周六休假,我打电话,让他帮我带了饭。他回来的时候,不光带了饭,还带了酒。他说,今天有球赛,你也回来了,喝点。
后来我撕开塑料袋,看见两瓶啤酒一瓶红酒。苏北尝了尝,说甜。七哥说,便宜酒都甜。我说,这么点也不够咱喝啊。七哥嘿嘿一笑,咧着经典笑容说,据说混着喝容易醉,我就少买了点,你们掺着喝就行了。一包瓜子四人嗑,我说,最近有点操蛋,我得喝好。一口接着一口往嗓子灌,七哥说,这是劣质酒,悠着点喝,小心兜着走。瓜子没了,酒没了。我微醺,看夜色迷人,看灯火温柔。那张在仁厚庄北路躺了五个醉鬼的毯子上全是瓜子皮,空位上,余温还在,酒气被抽离,那五个傻逼一样的身影仍然在晃。苏北说,仁厚庄北路,一年了,满格,你那十八个打给成都的电话还记得没?我说那他妈太记得了。后来苏北和蓬哥视频,蓬哥说,我还录了,你喝完酒太杠了。我对着空气里的那些花儿大喊,你们这帮瞎了狗眼的,跟孙子们玩去吧,老子不跟你们玩了。
晚上与七哥挤一块儿睡,第二天一早,七哥没醒,九楼的苏北没醒,地上一堆瓜子壳没醒,那张毯子,估计从去年的仁厚庄北路那次,就没醒。我留了一床被子,和一块枕头,以后再回来,随时从苏北房间抱到七哥床上,不讲道理地睡上一觉。
我走后,这里我不会常来,但我希望,这里常备着酒。我每次到达那边几乎都是晚上,我想,下次,一个晚上,我再次回到七哥和苏北那边,七哥一瓶假酒,再次灌醉所有人,我们对男人评头论足,我们对女人评胸论臀,我们呼吸难过,但语句操蛋,我们在似冷非冷的空气里,大喊,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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满格:
新疆人,爱喝额河,爱喝乌苏,每饮辄醉。
现在,在外地漂。
白天,我是广告人,晚上下班回家,我就是诗人,作家,和电台主播。